先生,不仅是一种称谓,更蕴含着敬意与传承。可堪先生之名者,不仅在某一领域独树一帜,更有着温润深厚的德性、豁达包容的情怀,任风吹雨打,仍固守信念。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,为后生晚辈持起读书、做人的一盏灯。
衣宝廉,燃料电池专家,1938年5月出生于辽宁辽阳,今年84岁,中国工程院院士,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衣宝廉参加并领导了航天碱性氢氧燃料电池系统的研究,曾担任国家“十五”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科技专项总体专家组成员,是中国现代燃料电池研究、应用及产业化的主要奠基人之一。
每周三个半天,84岁的衣宝廉会雷打不动准时出现在办公室。很多人问他,耄耋之年,怎么还要上班?他笑着回一句:习惯了。
衣宝廉毕生痴迷的只有一件事:研究燃料电池。从初生牛犊到古稀耄耋,几番人潮涌入又退去,他始终心无旁骛,不离不弃。“燃料电池能解决国家的能源安全问题,提高空气的洁净度。我们要实现‘双碳目标’,一定要发展可再生能源。”
虎年春节,衣宝廉过得尤为开心。氢氧燃料电池车先后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、2010年上海世博会试运行后,再次出现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。
△出现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的氢氧燃料电池车
那些天,他总跟人念叨:你看,不用加油、不排尾气,还没什么噪音,用不了多久,普通百姓也能开着上路了。“系统这一部分,我们有的地方比国际还先进。比如这次冬奥会,燃料电池车在-30℃下能够低温启动,而且废热给燃料电池车供暖,这是外国都没做到的。”
一腔热血,从零起步
△衣宝廉(中)在航天燃料电池环境模拟实验室
此后十年,是白手起家的漫长摸索,是失败连着失败的煎熬,是昼夜颠倒、无暇顾家的日常。那也是衣宝廉念念不忘的十年。
万千赤子之心,终于等来喜讯。1978年年底,大连化物所研制出我国第一台自主设计的碱性燃料电池,一举摘得国防科工委科技进步奖。就在大家准备乘胜追击,大干一番时,国家重大项目调整,燃料电池项目被按下暂停键。
△衣宝廉介绍研究电流密度分布的可视化电池技术
只要对国家有用,就不能不做
昔日的香饽饽变成了冷馒头,一百多人的队伍开始自谋出路,但衣宝廉铁了心不放弃。理由还是那个理由:燃料电池对国家有用,不能不做。
为了“活下来”,团队绞尽脑汁,通过民用技术研发筹措经费,反哺燃料电池研发工作。
衣宝廉说,“我们继续发展燃料电池,同时做民用技术,比如做氢传感器、做氧传感器。燃料电池那时不是用金就是用银,都是贵金属,要转用民用就一定要把催化剂和电极的成本降下来,要搞非贵金属催化剂,搞非贵金属电极,所以我们技术也发展了,成本也下来了,我们又赚钱了。”
把恩师的教诲再传给学生
板凳甘坐十年冷,探索路上的窘迫与落寞、风险和挑战,不但没有击败衣宝廉,反而练就了他在潮起潮落中的淡定从容。
这份从容背后,还有衣宝廉出了名的严厉。衣宝廉的恩师——我国催化领域的泰斗郭燮贤的严苛让他受益半生,他也不打折扣地想让学生知道,对待科学,丁是丁,卯是卯。
△让衣宝廉念念不忘的恩师郭燮贤院士
大连化物所燃料电池研究部部长邵志刚是衣宝廉20多年前的学生,老师当年做实验时的执着,至今清晰如昨。
邵志刚回忆,“刚毕业时要做一个863的任务,要完成一个相当于燃料电池5000瓦电堆的开发。当初用的氧气,燃料电池容易反极,做一个烧一个,衣老师坚持带着我们找出了一个方法,避免燃料电池烧毁,那个方法一直应用到现在。”
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往上走
上世纪90年代初,全球重新掀起了燃料电池的研发热潮,我国也开始大力支持燃料电池的研发;2019年,氢能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;2022年3月,《氢能产业发展中长期规划》发布……“风口”之下,更多的问题还需要实地解决。
即使耄耋之年,衣宝廉还在倾注自己的时间和热忱。
衣宝廉说,科研就像爬楼梯一样,得静下心来,一级一级台阶往上走。眼前的“卡脖子”难题,他坚信再用四五年时间,一定会迎来转机。“我这一生都贡献给氢能和燃料电池了,就希望看到氢能在我们国家能源当中能起到一定的作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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